一起看看 > 历史军事 > 妄夺金枝(重生) > 章节目录 第122节
    第84章交易

    边关。

    “怀思,你想好了?”

    一个军帐中,卫震挥退了属下,帐里只留下了他与虞晋两人。

    虞晋刚换了药,正坐在床上。不久前,他亲自带人夜闯蛮族王宫,割下蛮族太子头颅的同时,也被利箭射中了肩膀。

    与这场战果相?比,这点伤微不足道。以他?的体质,养个大半月就好的差不多了。但传进京城的,依旧是他的死讯。

    他?的死讯传回京城不久,洪文?帝驾崩的消息便传到了边关。

    以卫震的意思,是要?他?回京城去。

    早在虞晋到边关时,他?便把一切告诉了卫震。在师父和养父之间,他?终究难以做抉择,所?以他?选择放弃自己。

    他?当了一个懦夫。

    如今洪文?帝驾崩,没?了养父的命令,他?可以回京城与元朝团聚。但回去之后?呢?知知那般聪明,怎会不知他?的心思?

    到时,他?该以什么面目面对她?

    而且,养父或多或少,也是因他?的冷眼旁观而死。如此,他?更无法心安理得的去追寻自己的幸福。

    洪文?帝或许对不起很多人,但从未对不起他?,相?反,养父于他?恩重如山。

    养父的死,于虞晋而言,不是解脱,而是更重的禁锢。

    况且……

    晏长裕不会善罢甘休的。

    同为男人,虞晋看?见?了晏长裕眼中的势在必得。他?不怕死,但他?也无法接受其他?人因他?而受难。

    以他?与晏长裕的身份,他?们一旦争斗起来,定会搅得大周大乱,弄得生灵涂炭。

    虞晋摇了摇头,下床,跪在地上,向卫震磕了一个头:“师父,是弟子有负您的教导。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辜负了知知的期许。从今之后?,世上再无瑞王虞晋。”

    元朝一刀把那只青松香囊剪成了两半。

    她从来都是一个小肚鸡肠、心胸狭隘之人,她不怨虞晋离她而去,但终究还是在意的——两辈子,她想做的从来都是第一选择。

    直到这一刻,元朝才?知道,自己原来当真这般自私霸道。

    元朝知道虞晋为何不回来。

    可正因为清楚,她才?失望,失望至极。

    若虞晋只是兄长,她自然不会对他?有这般离谱的要?求。但他?不是,他?是她想要?与之白首的丈夫。

    夫妻不应该同甘共苦吗?

    既如此,他?都未曾得到她的允许,凭什么先说结束?又凭什么为她做选择,只因为是为了她好?

    元朝到底意难平。

    “郡主,您如果伤心,便哭出来吧。”袭月飞云见?她一直不说话,只捏着?那只一分?为二的香囊面无表情?的站在原地,心里止不住的担忧。

    元朝却是摇头:“有什么好哭的?师兄还活着?,是一件喜事不是么?”只可惜,她的第二次婚姻还是失败了。

    她吸了口气,扯出一抹笑来,把那剪成两半的香囊给了卫一,淡声说:“派人把这东西给师兄,告诉他?,他?的祝福我收到了。我亦,愿他?安好。”

    卫一收起那只香囊,应了一声好。

    先帝崩的第七日,镇国公府的元朝郡主收到了瑞王送来的和离书,两人结束了夫妻之缘。

    翌日,新帝当朝宣布了瑞王虞晋的死讯。

    举国齐哀。

    是夜,月朗星稀。

    镇国公府。

    “陛下还真是喜欢夜闯他?人房间,这爱好着?实独一无二。”夜里,元朝用了膳,推开房门,便瞧见?了那道熟悉的身影。

    她没?忍住,直接阴阳怪气了一句。

    等在屋中的正是晏长裕,如今风光无限的大周新帝。

    屋里灯火通明,橘黄色的烛光映在男人的脸上,衬得他?面如白玉,越发俊秀。他?坐在桌前,手里捏着?一只精致的小茶杯,似乎悠闲无比。

    “准确的说,我只喜欢夜闯你?的房间。”

    听到元朝的嘲讽,他?非但没?有生气,甚至笑了一声,“我对别人的房间没?有任何兴趣。”

    元朝不想与他?纠缠,只冷着?脸道:“你?到底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多日不见?,知知,我想你?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看?着?她,目光专注,仿佛蕴藏着?数不尽的温柔缱绻。

    元朝别开头,冷笑道:“我瞧,你?是来看?我笑话的吧。你?又赢了,晏长裕,你?很高?兴吧?”

    看?,她又失败了,她又被人放弃了。

    多可笑啊。

    “对,我很高?兴。这一次,又是我赢了。”

    不想,晏长裕竟然直接承认了。

    元朝只觉心中火气直冒,双手握成拳就想不管不顾冲上去把那混蛋揍一顿。只不过还没?等她动,便听男人又继续说:“但我也很难过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什么?”

    元朝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晏长裕都顺利得到了皇位,还排除了异己,如今在大周只手遮天,还有什么可难过的?

    “因为你?在难过。”

    晏长裕站起身,朝元朝走近,到了她面前,倾身轻声说。

    元朝怔了怔。

    对上那双幽深不见?底的眼睛,不知为甚,元朝那一瞬间竟莫名有些不知所?措。她不想再与他?对视,慌忙别开了视线。

    这个男人太会玩心,她不能再被他?影响。

    “别在这假惺惺了。”她维持着?冷脸,“我不会信你?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但我还是想说给你?听。”元朝想躲开他?的视线,晏长裕却是固执的要?与她对视,“卫知知,你?难过,我也难过,我很心疼。”

    晏长裕曾对她说过无数冷语,也曾对她表过心意,但从来都言简意赅,未曾说过这般缠绵至极的示弱之言。

    元朝得承认,有那么一瞬间,她的心弦确实因此而震动。

    但那不是曾经的喜欢在死灰复燃。

    她很清楚。

    而是曾经随着?她的死亡一起埋葬的执念,忽然被唤醒。

    她曾经喜欢了一个人,用尽心神,鼓足勇气,倾尽所?有的去喜欢。只可惜求而不得,遗恨而死。

    所?以哪怕那份喜欢断了,执念也没?有断。

    喜欢过,自然也会留下痕迹。

    倘若上一世能听到这些话,元朝想,她定然会欢喜至极吧。那时,她定会扑进男人的怀里,毫无保留的诉说自己的欢喜。

    “陛下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?”而这一世,她再也不是那傻乎乎的小郡主了,所?以她只是冷静的说,“这些甜言蜜语,已经过时了。”

    她听了,信了,又如何?

    她不会再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“过时也无所?谓,我还是想说与你?听。”晏长裕道,“曾经就是因为我说得太少了,这一世,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。”

    元朝面无表情?的看?着?他?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元朝忽然失去了与他?争锋相?对的心情?。她吸了口气,只如对待外人一般问:“无谓的话便不说了。我只问,陛下今夜来此的目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来娶你?。”

    轻描淡写的四个字却如热浪一般汹涌而来。

    元朝怔了一下,才?冷声道:“陛下未免太自信了一些。您想娶我,我便要?嫁你?吗?而且您还深夜来此,这算是什么?又置我于什么?”

    “是你?掌中可以随意亵玩的玩物么?!”

    方才?好不容易被压下的火气又冒了上来,元朝好是艰难才?没?把巴掌挥向面前的男人。

    男人却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,蹙眉:“你?便是生气,也不要?伤害自己,打?我便是。”原来元朝方才?因为过于用力,指甲刺破了掌心。

    晏长裕掰开她紧握的手,看?着?那柔嫩白皙的掌心处冒出的血滴,抿紧了唇。

    “也不要?这样说自己。”晏长裕连那两个字都不愿提起,“卫知知,无论你?信不信,不管是这一世,还是上一世,我都是真的想要?与你?做夫妻。”

    “在我的心里,没?有人能比得上你?。你?是我晏长裕,唯一的珍宝。只可惜……”只可惜他?是一条认不清自己的恶龙,只知道霸占,不知道珍惜。

    哪怕是上一世,还未意识到自己的感情?时,看?到她难过,他?也会不受控制的心疼。可那时他?不懂,他?只知道自己不能被这些感情?牵绊,不能落下软肋。

    “我曾经弄丢了你?,可你?也知道,我是个混蛋。”晏长裕笑了一声,不以为耻,声音越发低沉,“混蛋从来都是又霸道又自私的,也是不讲理的。所?以哪怕不择手段,混蛋也要?把你?再抢回来,把你?囚在身边,一生一世,永生永世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?的话真的很多。”元朝想要?抽回自己的手,却挣不动,只能冷声说,“陛下,这些废话你?说完了吗?”

    晏长裕似乎叹息了一声。

    忽然握着?她的手放在了唇边,微微低头,在她受伤的掌心轻轻吻了一下。

    一触即分?。

    元朝轻颤了一下。